“我凭什么要跪?我为什么要跪下?”

温薏这次没躲,出声反问。

令人惊讶,那巴掌竟然没有落下。

戴着眼镜的男人只是诧异一瞬,眼底又升起一阵怒意。

“你——”

“我如何?”

温薏猩红着双眸愤怒对视,强撑着压下心底的恐惧,只能用抬高的尖锐声音掩饰。

“我不过是晚回家了一会儿,且提前与你们发了消息,我又什么错?即便我真的错了,至于跪下或者让你用这样的力道打我?我到底是你的女儿,还是你动辄可以打骂的奴、隶呢?”

‘啪——’

巴掌重重地落到温薏脸上。

她被扇得歪了脑袋,耳朵里嗡嗡作响,脑袋里一片空白。

只听到头顶愤怒的骂声,却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。

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。

温薏心想。

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,直至耳朵能听清人言,终于抬起头正视自己的父亲。

依旧是那张总是充斥厌恶的严肃面庞。

可这会儿,温薏再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威严。

心中的所有期待似乎都随着这一巴掌消失殆尽。

不过是一个步入中年的普通恶臭男人罢了。

父亲又如何?

如果不是继承了家业,有足够他挥霍的金山,他又和余青青的父亲好多少呢?

这些年温家江河日下,温薏不止一次听到他与母亲争执。

无非是母亲娘家没有给他帮助,娶她一点作用都没有,还生下来一个灾星,温家如今生意越发不如从前,都是怪她们娘俩。

瞧瞧,男人总喜欢把自己的无能推到其他事情上。

明明是自己没本事,却怪妻子没有给他带来好处;

明明是自己败家散财,拿不下项目,又不愿意跟进时代革新公司,偏偏迷信命理,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灾星,拖垮了温家。

“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?还不知错!”

温父那巴掌没收力,肉眼可见温薏的脸颊已经红肿。

可他像是没有看到,只在意这个素来逆来顺受的女儿是否低头认错。

那脸上的红肿,是她自己应该受的!

温薏感受到脸颊上的疼痛阵阵传来,再听到跟前男人收敛不住的怒意嗓音,只觉得可笑。

原来她一直期待的父亲,是这样的一个人。